公众远离有意义报道媒体处境空前恶化振动磨

公众远离有意义报道 媒体处境空前恶化

公众远离有意义报道 媒体处境空前恶化2013-05-19 17:30:59 来源：新浪财经分享到：媒体的陷落

导读：近期，美国媒体连连出糗，MarketWatch专栏作家亚兰兹(Brett Arends)指出，包括财经媒体在内，整个媒体的处境其实是在空前恶化，局面的发展正在让公众远离真实的和有意义的报道。

以下即亚兰兹的评论文章全文：

如果有人觉得美国媒体已经没救了，那么最近几周，他们肯定会收获一箩筐新的证据。

比如，CNN搞砸了自己波士顿爆炸案的报道，著名的媒体“批评家”库尔茨(Howard Kurtz)关于同性恋球员柯林斯(Howard Kurtz)的博客出糗，不得不道歉，还有《芝加哥论坛报》可能会被科赫兄弟这样的角色收购。

这一切的发生真可谓适当其时——现在正是《纽约时报》著名说谎家布莱尔(Jayson Blair)东窗事发十周年。

现在，如果你再说你不相信媒体，没有人会对此感到吃惊，毕竟这已经是陈词滥调了，可偏偏又是理由证据非常充分的判断。

问题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糟糕，事实上，要远比看上去糟糕得多。

看上去，似乎是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地做错事。

麻烦并不是在于某个记者在发稿前夕犯下了错误。我们原本也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事事完美。麻烦也不是大企业的控制。甚至，科赫兄弟怎么样也无关紧要。如果你真的开明，或许你倒会希望他们拿出6亿美元来收购一家亏损的报纸。

真正的问题其实在下面，而且非常遗憾，我也看不到什么解决方案——

1. 速度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那些日报真是名副其实地每天出一份报纸。记者们的最后时限是早晨六点，甚至可以再拖延一点，来集成、报道、写作，他们是有相对充分的时间在发稿之前检查自己的文章的。

那些负责特别报道的人，可以投入数周，乃至数月的时间。当然，因为大家都是肉眼凡胎，错误依然不可避免。可是至少，新闻工作者还有时间去思考。今天？想都别想。我们现在就要知晓一切。我们希望新闻和推特一样快，甚至更快——同时还要求尽可能的准确。CNN之所以在波士顿炸弹案报道上摆了乌龙，关键正在这里。库尔茨在关于篮球运动员柯林斯同性恋问题的微博当中出现疏漏，关键还在这里——事后，库尔茨也承认，他根本就没有足够仔细地阅读过柯林斯访谈的原始材料。

个人角度说来，我其实觉得关于这些错误的争论确实是大题小作，远远超过了应该的程度。人总是会犯错的。(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我一般在心里都会同情新闻工作者，尽管库尔茨多少有点自视过高而咎由自取的味道。)关键在于，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不单单会影响媒体从业者，更会影响到大众。

伴随记者们愈来愈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分分钟不停地发推，发博客，录制视频和撰写报道，这样的事情注定会愈来愈频繁地发生。这是不可逆转的。到最后，我们大众，迟早有一天会发现，我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垃圾。

媒体过多，其实就像卡路里过高一样。在我看来，我们合理的新闻配餐应该是每人一份适合自己口味的日报，一天一份，在早餐时阅读就足够了。可现实是，高速的电子媒体却在将这些传统报纸摧垮，逼得他们倒闭而后已。

2. 金钱

或者，我应该更加明确地说，我在这里说的其实是“缺钱”。

最近，一家媒体登广告，要找“一位经验丰富的作者”，拥有在《纽约时报》、《国家地理》等媒体发布文章的“可靠”记录。那么薪水是多少？答案是没有薪水。这可不是什么个案。就我所知，现在就有一家主流非营利媒体在寻找顶尖的专栏作家。报酬是多少？一篇五十美元。祝他们如愿吧。一位自由主义媒体老前辈日前撰文赞扬了奥巴马呼吁增加最低工资的要求，但是她的博客却是一分钱都没赚着。《亚特兰大》杂志最近因为要求自由撰稿人免费为他们写稿而受到了抨击，因为一位撰稿人不但没有如他们所愿，还把来往邮件公布了出来。杂志的读者对编辑部大为不满，但是他们实际上是只看别人，不看自己。如果读者不想为自己看到的内容向杂志付钱，他们又让杂志从哪里拿钱来给作者呢？

读者们自己上班都要拿工资，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却觉得记者该志愿服务。

媒体经济架构的崩溃其实由来已久，只是人们现在才开始意识到而已。比如说，这不可避免地会造成报道都只流于表面的结果。要撰写一篇持有严肃批评立场的，经过细致调查的文章，这时间就足够写三篇快餐式的报道而有余，如果大家最终是按照文章篇数拿钱，则真正严肃的新闻工作者的收入将只有快餐制造者的三分之一……还有比这更简单的算术吗？

缺钱还导致了一种危险的倾向，即大家都必须人云亦云。所有人都被逼着去写那些大家都关心的事情。任何故事，只要不够“性感”，就基本无人问津。不错，这些题材或许重要，但我们需要的是眼球，没有眼球，再重要也不行。

3. 渠道

在2007年年初，即次贷危机最初露出端倪的时候，一些大抵押放款公司的高层出面，对大家宣布，他们的企业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却在一篇文章当中揭露了正在发生的事实——这些高管当中颇有一些正在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抛售自己公司的股票。六个月之后，这些大公司之一深深陷入了巨大的麻烦，股票遭到了抛卖行情的强大打压。公司首席执行官走上电视屏幕，就行业现状接受采访。可是，鼎鼎大名的主持人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的，从来没有一次问起过他是如何抛售自己持有的公司股票的。

当然，这样的问题之所以没有被提出，当然是有原因的。她的工作就必须这么干。她之所以有现在这个职位，就是因为她能够拿到新闻线索，拿到重大线索。换言之，她能够赚钱是因为她“有渠道”。她能够赚钱是因为她能够请名头响亮的人们来上自己的节目。为了让这些人上节目，她当然必须许诺不会难为他们，而且言出必行。

几年之前，一位华尔街大亨得知了一份计划将要出炉，会堵住自己长期以来一直在利用的税务漏洞，他大为光火，甚至将这一计划和纳粹对犹太人的大屠杀相提并论。可是，他依然受到电视台的欢迎。他依然可以受邀去各种媒体研讨会上发表讲话。这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依然有钱有势，媒体不能放过他这个“渠道”。

如果有人敢问出真刀真枪的问题，就会失去“渠道”，可是日益受到削弱的媒体又不可能不需要渠道。所以，后面可能发生的故事就再清楚不过了。

4. 合群

你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最好的记者吗？让我告诉你，答案是多多少少反社会的人——聪明的，好奇的，固执的，反对组织的，无视秩序的，永远都会因为这个世界的错误而愤怒的人。曾经有那么些时间，这个国家的每个媒体当中都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生活杂乱无章，常常因为肝硬化或者心脏病突发而去世。可是，他们是不屈不挠的，愤怒的“狗杂种”，那些伟大的报道正是诞生于他们手中。

可是，现代社会的媒体当中，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得到提拔，获得成功呢？答案是社会体系中循规蹈矩往上爬的家伙，致力于编织关系网的家伙，合群的家伙，总是会聪明地站在多数意见一边的家伙，愿意跟风也愿意被跟风的家伙，从来不问难以回答的问题的家伙。他们深谙变通之道，组织良好，懂得享受生活。

这已经不必解释了吧？

正因如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在财经媒体当中，会有那么多的记者愿意报道说美国企业的财务状况多好——尽管他们的债务其实也在猛增；愿意报道股票和债券混合的“多元化投资组合”可以为投资者提供全天候的保护——尽管其实并不尽然；愿意报道国防预算正在削减——尽管其实没有；愿意报道美国经济要大大好于日本之类的竞争对手——尽管一些关键性指标并不是这么描述的；愿意报道企业必须为首席执行官支付高薪以留住“人才”——尽管其实他们根本不值这样的价格，根本就是在抢钱。

所有这些都是“一致”观点，是约定俗成的理念，由各种评论家和既得利益集团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可是，这些其实没有一条是千真万确的。

如果你想做一个政客，那么请尽管虚伪吧。可是，如果你想做一个记者，那么请你愤怒起来，提出难以应付的问题，当所有人都同意你观点的时候，你就是可耻的。

5. 叙事

在漫长的分析和争论之后，关于房地产泡沫和金融危机，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最终结论。

这结论是华尔街得出的。

这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系统，到处都是不良动机，投机者得到报酬，是因为在房地产市场上进行了规模惊人的愚蠢下注，抵押贷款经纪人得到报酬，是因为帮助疯狂地发放贷款；银行家得到报酬，是因为将麻烦偷偷转移给了自己的客户；评级机构得到报酬，是因为宣称所有这一切都毫无问题。当然，如此总结难免挂一漏万，不过大致如此，该不会有错。

可是，媒体在做什么？所谓“右翼”媒体当中颇有一些照理来说应该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但现在却怒发冲冠，坚持说所有这一切都该由政府，由房利美，由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弗兰克(Barney Frank)负责。

他们这么说，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们的说法却实在离事实太远，而离自己的立场太近。

我们都知道，当孩子们想听故事的时候，他们会要求自己的爸妈“给我讲个故事”，但是却绝不会要求“给我做些分析”。塔雷伯(Nassim Taleb)在《黑天鹅效应》(Black Swan)当中指出，人们总是会围绕事实创造各种叙事，而不管这叙事是否符合事实本身。心理学家和政治顾问温斯顿(Drew Westen)在《政治头脑》(The Political Brain)一书当中对这种编故事的成功之道颇多论述。

右派之所以喜欢他们关于危机的这种叙事，是因为后者恰恰和他们更加宏大的叙事合拍，后者只有一个主题——可恶的大政府，完美的市场。

比起右派来，左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笃信所有关于政府杰出的，收效显著的开支的故事，而坚信任何私营部门的企业都是魔鬼，还有种族主义、性别歧视等等无所不在。

人们总是有着听取这样和那样版本叙事的强烈倾向。在新新媒体时代当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规则，任何约束和任何禁制，所有的媒体都面对着压倒性的动机，要让他们去迎合这些倾向。福克斯新闻也好、MSNBC也好，《华尔街日报》也好，《纽约时报》也好，概莫能外。

美国人一直都被告知说，这叫做“自由”；而我，把这叫做“混乱”。这些混乱的声音，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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